我是歌手茜拉歌曲

8.5

主演: 林子聪 天运老猫 鲲之鱼 嘿胖小子 郑邪林 斯文鬼 谌和颂  

导演: 太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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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我是歌手茜拉歌曲》是嘿胖小子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恐怖🈶克罗地亚片,该剧讲述了:不用旁人回答,努尔赫加就知道了那个操纵“飞剑”破攻城车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 城头欢呼的士卒,已经告诉他答案。 京察之年崛起的人物,大奉最耀眼的新秀,不,说新秀并不合适。 他的成就,他的影响力,说一声大人物不过分。 努尔赫加“呵”了一声:“据说这许七安是魏渊的头号心腹,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靠魏渊一手提拔。可惜楚州屠城案中,此人被剥了官身。 “没想到啊,魏渊死后,他竟亲自来玉阳关了。。啧啧啧,果真是和魏渊情深义重。” 苏古都红熊眯着眼,审视着城头的年轻人:“此子修为不差,据说金刚神功让四品武夫望尘莫及。” 交谈间,两人都清晰的察觉到大奉守军的士气高涨,斗志勃发。 此子竟有此等声望努尔赫加皱了皱眉,佩刀高举,喝道:“攻城!” 第三座万人步卒冲锋,如蚁群般涌向玉阳关。 “红熊,随我上城头会一会这位大奉的许银锣。”努尔赫加朗声道。 苏古都红熊知道他是要尝试斩杀那大奉银锣,打消大奉士卒重新掀起的士气和斗志。 在两位领军者身后,跟随着三十多位武者,修为有高有低,但最低的也是六品铜皮铁骨,可以依靠肉身在万军之中滚一滚的强者。 没到铜皮铁骨境的,都没资格冲锋陷阵。 城头,守将们心神一凛,普通士卒的攻城尚还好说,高品武夫的攻城才是最头疼的,尤其在敌我高品数量悬殊的情况下。 高品武者冲上城头大杀一气,纵使有己方的高手阻击,打退,一场大战下来,周边的守卒也死伤大半了。 一位将领喝道:“准备神机弩!” 早有准备的士卒推出一架架模样古怪的车弩,这些车弩与寻常床弩不同,它有着巨大到夸张的发射桶,发射桶表面是一排排发射孔。 这是专门针对高品武者的,它的攻击力不比床弩差,但它的覆盖范围,是床弩无法比拟的。 覆盖式打击,针对的是高品武者对危机的预警。 这种神机弩的造价,是床弩和火炮的十倍。 刹那间,不单是神机弩,火炮、床弩也在开火,目标是来势极快的,以努尔赫加为首的敌方高手。 努尔赫加从马匹上腾跃而起,打出一道道拳劲,打散劈头盖闹射来的弩箭。 他身后的高手顿时没了后顾之忧,骁勇冲锋。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抓住努尔赫加的双肩,是一只模糊的,展翼的巨鸟。 努尔赫加打散第一波火炮和弩箭,望着城头,哂笑道:“大奉就这点火力?不妨来的更猛烈一些。” 炎国士卒的士气大振,喊杀声骤然激烈,不顾一切的攻城。 守城的将领们脸色一沉,他们看见自己周围的士卒,露出了惧意。 当是时,城头“轰”的一响,一道金光砸向努尔赫加,砸的他在空中狼狈翻滚,堪堪于远处稳住身形。 李妙真召来飞剑,让它浮在许七安脚底,拖着他浮在半空。 许七安手持太平刀,纵声回应:“炎国第一高手?就这点实力吗。” 这回轮到大奉士卒爆发欢呼,高喊许银锣。 将领们松了口气,只要许银锣还在,大奉士卒就不缺士气。 努尔赫加拍了拍胸口,道:“五品” 巨鸟虚影双翅一震,带着他从天而降,扑向许七安。 无法腾空,在空中交手必输的许七安大吼一声。 李妙真心领神会,操纵飞剑将他送回城头。 另一边,古都红熊腾空而起,一气上城墙,其余高手则徒手攀爬城墙,这是火炮和床弩的射程死角。 李妙真瞳孔退去颜色,化作琉璃之色,她抬起手,掌心对准苏古都红熊。 下一刻,苏古都红熊的佩刀叛变,把刀锋对准了主人的咽喉。 他的铠甲叛变,发出格拉拉的响声,要把苏古都红熊勒死。 苏古都红熊气机一震,将铠甲震成碎片,嗤嗤连声,碎铁片嵌入城墙,嵌入周遭守卒的身体里。 他狂奔着杀向天宗圣女,撞飞沿途的所有士卒。 李妙真翩然跃起,脚踏飞剑,呼啸如风。 她竖起剑指,以元神之力驱使法器的手段,驱使散落在城头的兵器,召来两拨规模庞大的钢铁洪流。 苏古都红熊哂笑一声,双膝一沉,骤然腾跃,四品武夫的体魄顶着两拨交汇的钢铁洪流,在火星四溅中,坚定不移的扑向李妙真。 一道黑影从侧面冲起,斜斜撞向苏古都红熊。 两人纠缠着飞出去,在城头撞开一个又一个坑洞。 苏古都红熊掐住张开泰的脖颈,右拳凝聚四品拳意,轰然砸在他的面门。 张开泰不苟言笑的脸庞骤然狰狞,剑指点在苏古都红熊的胸膛,倾斜出煌煌剑意。 苏古都红熊被这道无匹剑意打下城头,砸死一圈的己方步卒,他胸口血肉模糊,疼的脸色扭曲。 许七安拔出太平刀,斩断努尔赫加的佩刀,同时抬起脚,猛的踹在努尔赫加腹部。 炎君不可避免的后退,他左手握住许七安的脚踝,右肘对准膝盖,猛的下击。 灿灿金光巍然不动,许七安顺势高踢腿,踢的对方踉跄后退,咧嘴道:“差了点。” 努尔赫加周身血光缭绕,本就是四品巅峰的高手,气势再上一层。 下一刻,许七安宛如炮弹般飞了出去,沿途撞散众多守城士卒。 他双脚在地面滑出十几米,堪堪稳住身形。 努尔赫加轻啸一声,周边的尸体受到召唤,纷纷爬起,疯狂的攻击守城士卒。 他本人则再次消失不见,他本人则突兀的出现在许七安面前,一拳打向面门。 许七安似乎早有察觉,轻轻侧头避开,太平刀光芒爆起,在这位四品巅峰高手的手臂斩出一道血痕。 努尔赫加丝毫不受影响,望向太平刀的目光充满炽热,然后,他一个头锤撞上来,许七安头疼欲裂,又一次倒飞。 刚才那一头锤,混合了四品巫师强大的元神之力。 努尔赫加的拳头如暴雨般落下,打的许七安节节败退,打的金色的光浪荡漾。 “确实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努尔赫加皱了皱眉。 努尔赫不慌不忙,加张开手掌,那里握着许七安的一片衣角:“死!” 纸页燃烧,一颗虚幻的金丹从许七安头顶升起。 早知道对方是高品巫师,许七安自然会防备着他的咒杀术。 两道交错而过,许七安回身,抖了抖刀上的血迹。 努尔赫加低头,腹部出现一道夸张的伤口,肠子隐约挂出,他轻轻一抹,血光闪烁见,伤口便恢复的七七八八。 他似乎被激怒了,口中轻啸,许七安周边死去的士卒,突然活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扑击,张嘴撕咬他。 努尔赫加趁势发起冲锋,抓住那一刹那的机会,成功贴身许七安。 两名掌控化劲能力的武夫快速交手,他们身体时而扭曲出诡异的姿态躲避攻击,时而无视惯性的连续出拳。 外人无法看清他们的招式,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听见一声声**碰撞的巨响。 某一刻,终归只是五品化劲的许七安,气力凝滞之际,额头遭了炎君一拳,紧接着便遭受到了可怕的,连绵不绝的打击。 高品武者抓住先机,是能一套连死其他体系的。 根本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因为他们掌控化劲的能力,无视惯性,招式完美衔接。 两道刀光腾起,两名将领一左一右夹击努尔赫加,打断了他狂风暴雨般的铁拳。 许七安剧烈喘息,只觉浑身都疼,喉中腥甜,比力量,比气机,他都差了四品巅峰很大一截。 怎么办?双体系的四品巅峰,是三品之下最强一档,肉身和元神没有短板,能飞,能操纵,防御强大,贴身肉搏可怕无比,还有巫师的血灵术修复伤势。 我该怎么打,我该怎么打才能杀了他 念头刚起,一道黑影被砸了过来,那是刚才出手支援许七安的将领。 许七安探手捞住他,以巧劲卸力,发现这位将领浑身骨骼尽碎,已经无力再战。 中年将领咧嘴,满口血沫,喘息道:“许银锣,我,我尽力了,这狗杂碎太强了” 许七安点点头:“别说话,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此时,城头战况激烈,随着努尔赫加率高手破城,底下攻城的敌军压力大减,陆续的,不停的有敌军士卒攀上城头,与大奉军队展开厮杀。 尤其苏古都红熊,他依仗四品巅峰的体魄,硬抗李妙真和张开泰的攻击,在城头大开杀戒,肆意破坏。 纵使自身不断受伤,但与他而言,先破坏一通,杀不过逃走便是。 毁了大奉军队的守城法器才是王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杀下去了,损失太惨烈,对将士们的士气是巨大的打击,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消极 我有洛玉衡的符剑,可以杀他,但它在地书碎片里,要取出它,动作太明显,努尔赫加是四品巅峰武夫,他肯定会有防备。 心里想着,许七安还是明目张胆的探手入怀中,轻扣玉石小镜背面,取出一页纸张。 “魏公打到你炎国国都,杀了那么多人,炎国还有多少兵?这次攻城,把剩下能打的,基本都召来了吧。” 许七安试图说话转移注意力:“你努尔赫加是赌上炎国的国运了么。” 努尔赫加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其实八万大军里,大部分都是康国的军队,炎国士卒占不到三成。 因为实在没那么多兵了,魏渊几乎打残了炎国。反倒是康国,因为临海,没有被魏渊率铁骑践踏,兵力保存尚算完整。 这一战打完,炎国至少五十年才能恢复国力,而这场攻城战若是败了,几乎就此一蹶不振。 这次攻城,努尔赫加没有调动飞兽军,国君不是赌徒,他要给炎国留一支王牌部队,留一点种子,尽管这支部队数量不多。 努尔赫加心痛如绞,然后盯着他的手,“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许七安无所谓的抖了抖纸页:“你不是看见了吗。” 努尔赫加摇头:“不,我说的是另一只手,刚才什么东西藏那里了。” 艹许七安心里暗骂一声,迅速燃烧第二页纸张,沉声道:“禁杀生!” 就在这时,一道虚幻的黑影降临在努尔赫加的头顶,隐约是个僧人。 当年山海关战役时,努尔赫加杀过不止一位僧人,他召唤僧人的英魂,可比许七安要迅速便捷许多。 但努尔赫加拆招后,快速暴退,但他预料错了,许七安根本不准备对他使用杀手锏,转身狂奔,而后跃出城墙,过程中,大吼道: 飞剑呼啸掠空,许七安踩着飞剑掠过城头,目标是苏古都红熊。 他不知道许七安有什么手段,但刚才那小子握住那个东西的瞬间,他便心神不宁,武者对危机的直觉异常敏锐。 苏古都红熊正杀的兴起,不断屠戮大奉士卒,毁坏火炮和床弩,心中警兆大升,听到努尔赫加的提醒,他本能的想跃下城墙,不做犹豫。 但天宗圣女比他更快一步,操纵飞剑迎接许七安的同时,她已阴神出窍,发出无声的尖啸。 包括张开泰在内,周边武夫、士卒脑海嗡的一震,刹那的眩晕。 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响起,无缝接续。 踩着飞剑的许七安逼近,朝苏古都红熊甩出了符剑。 煌煌剑气浮于天地之间,苏古都红熊眼里映出剑光,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露出了深切的绝望。 洛玉衡的剑气直接带走了他半截身躯,胸口以上保存尚好。 许七安一跃而下,站在墙头,摄来苏古都红熊的头颅,高高拎起。 他深吸一口气,爆发出雷霆般的怒吼:“敌酋已死,众将士,杀敌!” 城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大奉守军,上至将领,下至士卒,此刻,热血沸腾。 下方,敌军一片大乱,尤其康国步卒,他们看见自己的首领被斩后,有的悲恸大哭,有的开始撤退,仓皇逃窜。 努尔赫加脸色阴沉似水,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第一轮攻城,康**队的最高首领就死在城头,这固然是极大的损失,但真正糟糕的是溃散的士气。 两国联军凝聚起来的士气,被许七安那一剑,打消了大半。 沙场征战,士卒全靠一口士气撑着,兵败如山倒,指的就是这口气没了。 “我看你还有多少底牌!”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尽管来,老子底牌多的是。” 努尔赫加不再废话,跃下城头,召来巨鸟虚影,带着他返回阵营。 康国士卒的军心已经乱了,继续攻城只是送死,他必须先回去稳住军心,重整旗鼓。 好在他这位炎君的声望、武力,都远胜苏古都红熊,有他在,大军就能稳住。 鼓声如雷,敌军大规模撤退,丢下近五千名士卒撤退。 大奉守城军在如血的夕阳里,沉默的清理着敌人和同袍的尸体,清理着残肢断臂。 民兵背着军备上城头,补充弩箭和火炮,修补残破的城头。 但士卒们眼里有光,因为他们有信仰,有主心骨。 洛玉衡的符剑用完了,我为数不多的底牌耗尽许七安心情略有些沉重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身边的张开泰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千三百人,狗娘养的,才第一轮攻城,就死了我这么多兄弟,但损失最大的是火炮和床弩,这玩意需要术士来维修,而且非一朝一夕能修复。” 他叹息道:“明日死的人怕是更多。还好有你,不然这一战,死的还要更多。” 张开泰说完,瞥见许七安痉挛的手,笑容一点点消失:“你伤势怎么样?” 许七安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我的伤势还好,休息一晚就成,只是” 张开泰皱了皱眉:“沙场之上,最忌讳隐瞒情报。” 许七安犹豫一下:“我没底牌了。” 许久后,张开泰叹口气:“你走吧。”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剑客,苦笑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五品,兄弟们都以为你的绝顶高手,比我们都强大的那种高手。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个秘密的,嗯,我就说你去请援兵了。你既没了底牌,那就不适合再留下来,明日努尔赫加肯定会死盯着你杀,不管是因为报仇,还是为了振作士气。” 他走到墙边,一手扶着女墙,一手指着遥远处升起篝火的敌军,咧嘴道: “你看,现在军心已经稳定了,有努尔赫加在,康**心乱不了,说不定明日带着仇恨攻城,更加舍生忘死。” “我走了,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士气,就又散了。”许七安摇摇头。 “你当然得去请援兵,去通知朝廷,李道长能御剑飞行,速度很快。在援兵来之前,我会尽量守住的。 “我就不走了,魏公留在了这里,我的兄弟们也留在了这里,我也该留在这里。我们要是走了,后方的百姓怎么办?四十年前,巫神教曾经屠杀过襄荆豫三州,不能重蹈覆辙。”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坦然而平静。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没有援兵的,不会有援兵的,至少,你们看不到了许七安张了张嘴,终究是不忍心把这个真相告诉他。 这时,他看见一名将领单手按刀,在城头缓步前行,边走边吼道: “玉阳关外,就是襄州的百姓,我们已经退无可退。这是巫神教最后的反扑,只要撑过这一次攻城,就能奠定胜局。我们还有朝廷的援兵,一定要撑到援兵的到来。” 那名将领旋即看到许七安,振奋道:“有许银锣在,巫神教就休想攻城。那努尔赫加明日再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今日许七安力战努尔赫加,击杀苏古都红熊,并敌军打退,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愧是许银锣,那一剑真是漂亮啊。 有许银锣在,巫神教就不足为虑。 他总是那么让人安心,他总是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在一簇簇期盼的目光里,许七安默默前行,他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俯瞰着远处安营扎寨的敌军,愣愣出神。 刚才那些士卒崇拜的目光,让他有些惭愧。 “你走吗?不走的话,可能会死。” 身后,一袭潇洒道袍的李妙真出现。 许七安沉默了许久,笑着回应:“我像是会走的人吗?” 李妙真摇摇头:“你刚才没有拒绝张开泰,不是吗。” 李妙真低头看去,是一本薄薄的,几乎只剩封皮的书。 “没了,只剩一页了。”许七安望着远处,低声道: “我不想走,但我没有底牌了,人得承认自己的缺陷,我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够强。” 赵守赠他的法术书籍,已经濒临耗尽。 再好用的东西,也终有耗尽的一天。从奔赴楚州之后,他尽管已经很节省,但用了这么久,耗的差不多了。 “你在菜市口斩杀两个国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自己不够强?” 李妙真清晰的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她望着他,目光里有着怜惜和哀伤: “魏渊死了之后,你的脊梁就像断了一样。虽然你装的发若无其事,但我能感觉到,你慌了,没了这个靠山,你做什么事都没信心了。” 夜风呼啸,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意。 许七安轻声道:“你说的没错,以前我能意气风发,是因为我有太多的依仗。魏公总能帮我摆平朝廷方面的压力,帮我挡住官场上的阴谋阳谋,给我最好的资源。 “我有什么疑问,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不解的困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包括当初紫莲妖道锁定我 “魏公统统都替我摆平了,有他在,我做事就无所顾虑。斩杀国公后,皇帝对我一忍再忍,现在想来,不止是因为监正,其中也有魏公的在为我遮风挡雨。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他倚重的心腹。皇帝也得忌惮他。” “可他突然说走就走,我,我很痛心,很茫然” 那道身影依旧笔挺,但在李妙真眼里,却又显得孤单。 细数下来,乍一看他外挂很多,靠山很多,其实真正能依靠的,只有魏渊而已。 监正目的不明,信不过。神殊借他躯壳温养断臂,说沉睡就沉睡。只有魏渊,会不计回报的有求必应,为他遮风挡雨。 他的风光,他的声望,他的意气风发,都是建立在有人为他抵挡压力的前提下。 “根本不会有援兵,先帝肯定会从中阻扰,一拖再拖,即使最后有援军到来,这些人也看不见了。可我不敢说,我一说,军心就彻底涣散了。 “可我确实打不过努尔赫加,那些普通士卒,什么都不懂,天真的以为我所向披靡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原来那个男人对他真的这么重要啊,重要到失去了那个男人,他的瞬间垮了。 他是守城士卒们的信仰和依靠,可他的依靠呢? 他的依靠坍塌了,他变的慌张,变的惶恐,变的不自信。 许七安坐在城头,眺望着远方夜色。 他在凄冷的夜里中凝立许久,摸出了魏渊的信。 魏渊死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熄灭,终于可以看遗言了。 “许七安,不出意外,这是我的绝笔。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残酷。 此次带兵出征,是为了封印巫神,儒圣当年封印巫神,涉及到超品的一个隐秘,我不能在信里告诉你太多。儒圣逝世后,一千多年来,巫神积蓄力量,初步冲破了封印。 这对中原,对人族,甚至对九州,都是一场灾难。儒家衰弱至今,已无力封印巫神。自山海关战役后,监正便不问世事,我始终看不懂他想做什么。 大奉国力衰弱至今,封印巫神,舍我其谁。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你说的,赵守带我去过亚圣殿。 说的真好,不愧是我选中的继承人。 此战后,巫神教或许会倾力反扑,我仿佛预见了襄荆豫三州血流成河,他们是为了动摇大奉的气运,与先帝里应外合,散去大奉最后的气运。 以你的能力,想必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吧。你是我看重的人,我对你始终抱着最高的期待。 中原动荡已在所难免,你是大奉最后的希望,大奉一半气运在你身上。如果你心里有了某个决定,你去找赵守吧,我有东西在他那里。” 许七安视线似乎模糊了,他翻过这页信纸,看向第二页。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往事吗,人生不如意事十**,可与言者无二三,便与你说说这二三。 我祖籍豫州,父亲是豫州知府,四十年前,巫神教攻陷襄荆豫三州,彻夜不息的屠城。我全家死在了那场屠杀里。 母亲把我推进枯井中,得以逃过一劫。我在井中吃着苔藓和虫蚁,躲了七天才敢出来。巫神教撤兵了,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尸骨,我亲手埋葬了家人。 那时候浑浑噩噩,不知道人生该如何走下去,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但仇恨的火焰支撑着我咬牙撑下去,我徒步走了数千里,去京城投靠了上官家。 上官裴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同窗,两人年少时结伴游学,曾遭过山匪,是我父亲舍生忘死救了他一命。 来到上官家的第一天,我相逢了一生中的挚爱,那是一个美好的春天,鲜花开满花园,空气中夹杂着让人舒心的芬芳。 树影下,有姑娘拈花微笑那一刻,我如遭雷击,这将是我一生要守护、珍惜的姑娘。 她叫上官惜雪,也就是后来的皇后,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此生求而不得的女子。 也许我的命运,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在上官家的几年里,是我人生最开心的时光。 上官裴待我如子,不,比亲儿子还好,我跟着他读书,日夜不辍,渴望将来考取功名,迎娶她过门。 贞德三十年,贞德帝驾崩,元景继位,皇帝选妃。 上官裴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当时的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御史,渴望着往上爬,姿色倾城的惜雪是他重要筹码,他打算把惜雪送进宫。 无奈之下,我和她试图私奔,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我愿意抛弃前程,她愿意抛弃荣华富贵。 可我当时只是一介书生,出逃没多久,就被抓了回去。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上官裴,这个我父亲曾经舍命救下的人,这个我父亲的至交好友,这个口口声声说我是魏家独苗的男人,他让人把我净身了。 你不是爱她吗,那我就让你永远陪她,后宫凶险,步步杀机,你真爱她的话,就守着她吧这是上官裴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并不甘心接受命运,痛定思痛,开始苦学武道,希冀能做一个完整的男人,希冀能强大到带她离开皇宫。 元景6年,我与她的往事被人告之元景,污蔑我与她对食,元景大怒,要废后杀人。恰好当时,北方的独孤将军逝世,蛮族入侵,北境大乱。 我便立下军令状,不凯旋,人不归。那是我发迹的开始 此后,我修为越来越高,元景将她牢牢握在掌心。山海关战役凯旋后,我已举国无敌,元景偷偷将她藏了起来,并召见我,以她性命威胁,逼我自废修为。 我答应了。监正骂我为情所困,目光短浅,我并不反驳。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她照亮了我的世界,她就是我的光啊。 而后二十年间,我亲手杀了上官裴,借福妃案杀了国舅,断了上官家的血脉。前尘往事,也便一笔勾销了。随着权力的增加,我渐渐开始想着为大奉做些事,为百姓做些事。 我以宦官之身屈居朝堂二十年,试图挽救这个江河日下的国家,渐渐的不去看她丈夫能许国,是幸事。 我原以为此生将孑然一身,直到京察之年,你的出现,让我欣喜,我终究是不孤独的,快哉。 唯一的遗憾是,最后还是没能听见你唱那首歌,很有意思的歌。不过我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便不纠结这些了。 愿,魏渊之后,大奉还有一个许七安。 呼信纸燃烧,许七安张开手,让风把它带走。 黎明,第一缕晨曦照在荒凉的平原上,照在染血的城头。 沉闷又响亮的鼓声回荡,苍凉的号角吹响,炎康两国的步卒再次攻城,黑压压的宛如蚁群。 大奉守卒惊醒过来,拎着武器就上了城头。 靠着女墙休息的士卒,睡觉还握着刀,此刻纷纷醒来,脸上带着疲倦,眼里燃烧着杀意。 瓮城内,张开泰提着佩刀,大步昂扬的冲出来。 这一刻,他险些惊呼出声,以为印象中那袭青衣活了过来。 “许七安,你”张开泰神色复杂。 “不能再让努尔赫加他们登上城头,这样我们损失太大,根本守不了多久。”许七安没有回头。 这个道理张开泰当然知道,但不守,难道到城下死战? 整整七万精兵,杀也杀到手软,更何况还有努尔赫加等高手。下城头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他听许七安说:“我去,我去凿阵,这样能减轻将士们的压力。” 许七安摇头:“我没疯,不但能减轻将士们得压力,还能鼓舞人心。如果可以,我会杀了努尔赫加。” 他旋即补充了一句,让张开泰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妙真踏着飞剑掠上城头,面无表情,眉眼阴郁,她先俯瞰下方喊杀震天,冲锋而来的敌军。 而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了站在女墙上的一袭青衣。 他目光清亮,气质沉凝,眉宇间那股张扬的意气重现。 身负天宗心法的她,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隐约间有了蜕变。 男孩要走多少路才能成长?也许是一生,也可能,是一夜之间。 四品的许七安有多强大?没人知道。 李妙真一瞬间视线有些模糊:“好!” 失去金丹,对于道门修士来说,等于暂时了根基,失去了修为。 再多的金丹,也敌不过他展颜一笑。 城头上,爆发出一声意气张杨的咆哮: “大奉武夫许七安,前来凿阵!” 大奉民间传说,银锣许七安,在云州独挡数万叛军,以一己之力平定叛乱。 天地间,一袭青衣吞下金丹,纵身跃下城墙。 s:写了一个通宵,本来写了一万多字,后来感觉不怎么好,把稿子给朋友一看,两人商议了一下,删除重来。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咆哮声,城头的守卒,纷纷愕然。 马道上搬运檑木、弩箭的士卒和民兵们,丢下了手中的活计,不顾一切的扑向女墙。 七万多敌军,来势汹汹,杀个三天三夜也杀不完,尽管士卒们对许银锣奉若神明。 他们和市井百姓不同,久经沙场,知道人力的极限。凡人怎么可能做到一人独挡七万余人。 站着不动给你杀,也杀的手软,杀的力竭,何况是敌方精锐部队。 一位将领见状,勃然大怒,咆哮道:“守城!这是你们的任务,开炮,都他娘的给我开炮,别愣着。许银锣是凿阵是为了减轻我们的压力,你们就算死,也得给我守住。” 士卒们一个个红了眼眶,咬牙切齿。。 能跟着许银锣保卫疆土,死也无憾。 古时有天子守国门,今有许七安一人凿阵,皆是可载入史册的壮举。 那道腾起金灿灿光芒的身躯,以粗暴不讲理的姿态,重重砸落在城下,大地猛的一颤,炸起的冲击波把方圆十几米内的敌军化作肉块。 破损的甲胄、残破的刀刃,被震的浮空。 许七安左手一压,气机笼罩甲胄刀刃等碎片,瞥了眼两侧、前方挥舞钢刀杀来的敌军,袖子用力挥舞。 甲胄、钢刀、长矛等物,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前头冲锋的士卒脑袋突然炸裂,手臂砰的折断,胸口出现拳头大的空洞........死状各不相同。 但这并不能让敌军畏惧,依旧奋不顾身的冲杀上来。 许七安起初挥舞出刀芒,将四面八方涌来的敌军砍瓜切菜般的斩杀,无人能近身。 很快他就改变了战法,气机含而不发,以金刚神功的体魄,化劲武夫的身手以及太平刀的锋芒与敌军肉搏。 身陷敌营,环顾皆敌,气机能省一点是一点,四品终究是人 人就有极限。 以一人之力凿阵 想杀穿数万敌军,他需要顾虑的首先不是敌人的强大 而是体力。 魏渊曾经和他叨唠过 当年山海关战役中,其实大部分高品武夫都是死于力竭。 战法一变 瞬息之间,起码有数十把钢刀从四面八方斩来 武者对危机的预感让许七安捕捉到每一位敌方士卒的动作 却无从躲避。 这便是真实的战场,乱刀砍死高手的战场。 噗噗噗........许七安或刺或挑,或砍或挥,收割着一名名敌卒的性命。 一名敌卒纵身跃起 钢刀狠狠砍在许七安头顶 精炼钢刀瞬间卷刃,许七安反手挥出太平刀,把这名敌卒腰斩。 他没有回头,坚定不移的向前挺进,凭借武夫体魄 硬抗刀枪剑戟。 死了两三百人后,敌卒悍不畏死 前仆后继。 死了五六百人后,敌卒双目赤红 反被激起凶性。 死了七八百人后,渐渐的 有人开始游击、缠斗 摘下腰间军弩射击 而非持刀硬上。 火器营的营长勃然大怒,一把推开炮兵,紧接着一脚踢在炮架,踢的数百斤重的重炮调转了炮头。 这位营长亲自填装炮弹,校准,点燃引信。 炮身亮起一枚枚扭曲的符,从炮身向着炮口蔓延,蓄力完毕,而后,“轰”的一声,整座重炮猛的往后一退。 炮弹激射而出,沿途撕裂士卒身躯。 许七安提前捕捉到了危机,但是没有躲,挥舞太平刀斩向炮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围攻许七安的士卒被这股可怕的气浪撕的四分五裂。 滚滚尘烟中,一袭青衣染血的大奉银锣巍然不动,除了衣袍遍布焦痕,毫发无损。 他持着刀,缓步前行,前头的敌卒面露惧色,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许七安抖了抖刀锋血迹,狂笑道:“康炎两国的孬种,竟无一人是男儿?” 城头,大奉将士热血沸腾,怒吼着回应,吼的面红耳赤,青筋怒绽。 一时间士气如虹,竭力的抛下檑木,射出弓箭、床弩和火炮。相比起昨日,有了许七安一人一刀凿阵,守卒们的压力确实减轻了许多,到目前为止,伤亡极小。 远处,骑在马背观战的努尔赫加皱了皱眉,城下有一个体魄无双的莽夫凿阵,城头有火炮、弓弩辅助,仅是这一刻钟不到,己方的伤亡有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攻城本就是以十命换一命的苦差事,再给这小子杀下去,损失惨重倒也罢了,士卒们被杀破胆才是重大损失。 他的底牌不知道还有多少努尔赫加环顾四周,大喝道:“炎康两国的勇士们,谁去斩此獠首级?” 这位将领穿着漆黑重甲,手中提着一口重大八十斤的陌刀,康国的将领都喜欢使这种兵器。 努尔赫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好,准你带两营出列,将此獠的人头提回来见我。”努尔赫加朗声道。 营长阿里白一夹马腹出列,调转马头,望着身后的士卒,咆哮道: 亲眼目睹许七安凶威,内心难免产生惧怕的康国士卒,听到质问,眼里瞬间燃烧起怒火。 “大将军战死城头,我等若不攻下此城,回去也是一个死字。破了城,斩了这个嚣张的大奉匹夫,回去就能加官进爵。” 阿里白仍旧不满足,怒吼道:“大将军便是死于此獠手中,奇耻大辱,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那两千步卒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 见状,阿里白不再说话,一夹马腹,冲锋! 两千步卒紧随其后,声势浩大,仇恨军功交织出悍不畏死的士气。 城头,张开泰等将领脸色微变,不可遏制的生起担忧情绪。 “我得去帮他,不能让他一人凿阵。”张开泰顺势登上城头。 巫神教军队的军级制度,与大奉相差不大,十人一伍,伍长必是炼精境。十伍一队,百夫长必是练气境。十对一营,到了营长,则按照兵种的不同,以及军功的多寡来安排。 火器营这样的部队,因为不需要身先士卒,营长的修为通常炼神境便够了,撑死了铜皮铁骨。 骑兵营和步兵营的高级将领才注重修为,身先士卒,最容易牺牲。 因此,阿里白虽是营长,修为却是实打实的五品化劲。 可想而知,许七安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围攻,是怎么样的一群高手。 加之周遭被他杀怕了的第一波攻城士卒,肯定也会借此机会反扑,争人头抢军功。 李妙真蹙眉,拦住了冲动的武夫,摇头道: “你这一去,努尔赫加率高手攻城怎么办?我没了金丹,无法牵制他。你终究是要回来救援的。 “另外,敌军还有三座万人步卒阵没动。还有骑兵没动,你这一去,努尔赫加哪怕拼的损失惨重,斩了你,也是赚的。” 许七安一人凿阵,本就是送死的行为。 炎康联军巴不得大奉高手下城,求之不得。他们还省了攻城的麻烦。 李妙真继续道:“许七安为什么要独自凿阵,是为了让你下城去的?他是为了牵制下方的敌军,减轻你们的压力,减轻伤亡。而努尔赫加忌惮他的底牌,会试图让军队耗尽他的气力,逼他施展底牌。 “他凿阵,才能让对手忌惮,明白吗。他是在用自己的安危,减轻你们的伤亡。别意气用事。” 顿了顿,李妙真幽幽道:“现在守军认为他所向披靡,士气正旺,你这一去,就是救援,在守军们看来,许七安的无敌之姿就坍塌了。” 闻言,远处奔过来的将领停了脚步,打消了随张开泰下城助阵的冲动,李妙真说的话句句切中要害。 李妙真环顾众将领:“你们安心守城便是,他精疲力竭后,自然会回来。到时候,才要依仗你们对付努尔赫加等高手。” 张开泰默然,缓缓扫过周遭士卒,他们脸色亢奋,他们斗志昂扬,热血沸腾的和城下的那人一起战斗。 这股无敌意气,一旦破了,再想树立,难如登天。 一定要回来........几名将领霍然转头,看向那道金光灿灿的身影,独自一人,朝着千军万马,发起了冲锋。 狂奔中,许七安甩出太平刀,暗金色刀光化作一线,一气斩甲十八,最后被一名炼神境的百夫长挥刀嗑飞。 太平刀回旋一圈,最终落回许七安手中,他疾冲数十步,骤然跃起,化作旋转的螺旋刀光,宛如电钻一般,迎接这两千名士卒。 手持重盾的士卒,身躯连带铁质盾牌一同被绞碎,许七安以蛮横不讲理的姿态,清出一条血色之路,杀入了敌军腹地。 而后旋身挥刀成圈,涟漪形的刀光扩散,斩灭一个个血肉之躯,再次清出一片无人地带。 阿里白调转马头,骑乘战马冲锋,陌刀的刀口朝下,借着马匹的冲锋之势,狠狠一挑陌刀。 脆响声里,陌刀一分为二,半截刀冲天抛飞。 两名百夫长掩杀而来,一人手握长枪直刺许七安后庭,一人正面冲锋,挥刀斩他双眼。 纵使是铜皮铁骨,也不是真的无懈可击,浑身上下总有些防御稍稍薄弱的地方。 许七安一脚踩下枪头,以此为轴,旋身再一脚将那名百夫长的头颅从脖子上踢飞,而后借着旋身之势,用力劈出太平刀。 那名百夫长身躯骤然分成两半,肠子、内脏流淌一地。 他身后,数名士卒身体同步裂开。 潮水般的士卒蜂拥而上,乱刀劈砍,看的金光闪耀,砍的脆响不断。 三名伍长隐藏在普通士卒中,趁着许七安换气之际,悍不畏死的扑上来,一人抱住他双脚,一人抱住他身躯,一人抱住他的握刀的右臂。 这一刻,武者对危险的预警仿佛失效了,因为危险太多太多,数百把刀,数十根长矛,以及一根根冷箭,方寸之外,皆是敌人。 无穷无尽的危险让许七安无法提前预判到三名伍长的出手,瞬间被抱住。 十几名士卒甩动着绳索,甩向许七安,套住他的脖颈,套住他的双手。 更多的士卒甩动绳索,套住许七安。 这些绳索都是用韧性极强的材料编织而成,它主要用于拉拽攻城车,拖火炮上城墙等重型作业。 五品化劲以下的武夫,想要凭蛮力扯断几乎不可能。 而就算是五品化劲,也不可能扯断十几根这样的绳索。 何况,许七安现在是脖子和双手全被套住。 太平刀呼啸着飞行,试图斩断绳索,但旋即就被一个伍长扑下,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连就个士卒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压下这把绝世神兵。 “把他脑袋拧下来!”一名百夫长大喝。 士卒们纷纷弃刀,合力拉绳,每一根绳索,都有数十名悍卒拉拽。 如何围杀一名高品武者,这群身经百战的步卒经验丰富。 许七安脖子不可避免的后仰,一根根肌肉凸起,脖子粗壮了一圈。 他鼓动气机,双臂竭力合握,绳索的另一边,是数十名精壮士卒,咬牙切齿的跟他角力。 此时此刻,许七安是在三条线上,一百多名精壮士卒角力。 士卒们咬牙切齿,脸庞青筋暴突,竭尽全力,可就算是这样,双脚还是一点点的往前滑去。 阿里白摄来一把佩刀,灌注磅礴气机,盯着与众士卒角力的大奉银锣,冷笑道: “狗东西,杀我这么多兄弟。你姓许的是魏渊的心腹,学他穿青衣?老子现在就用这把刀骟了你,破你的金身,让你跟他一样做个没种的阉狗。” 他沉沉咆哮一声,脖子再粗一圈,身躯肌肉随之膨胀,撑起青衣,滚滚气机倾泻而出。 嘣嘣嘣........三根绳索被硬生生拽断,士卒东倒西歪,成片成片的倒地。 一袭青衣掐着阿里白撞出步卒包围圈,人影抛飞。 阿里白面露惊恐之色,挥拳打向许七安面门,同时踢起一脚,竭力反抗。 但让他无奈的是,对方的金身坚不可摧。 许七安摘下了他的脑袋,拎在手里。 阿里白双目圆瞪,嘴唇微微开阖,临死前似乎想说求饶的话,亦或者叫骂,但许七安没给他机会。 死伤大半的冲锋营士卒惶惶不可终日,仓皇逃窜,再没有半点斗志。 他的身后,城头上,是大奉士卒的欢呼声。 “许银锣,无敌........” 方才见许七安被绳索缠住,他们心里瞬间揪起,刚才有多紧张,现在就有多畅快。 不愧是许银锣,不愧是大奉的英雄,他果然是无敌的。 此时的城头,除了少数几处有敌军攀爬上来,突破防线,大部分区域都守的稳稳当当。 隐约之间,许七安和守军们仿佛形成了一股“默契”,前方凿阵的人不倒,后方就稳如泰山。 许银锣一人独面大军,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怕死? 众将士一边指挥守城,一边露出了由衷,敬佩的笑容。 同样是四品,经历了这么久的凿阵厮杀,如果是我,气机差不多耗了大半.张开泰心里感慨,旋即一愣,他这位资深的四品尚且如此。 即使许七安天赋异禀,不能以寻常四品视之,但再如何天才,气机强沛程度也不会比资深的四品强到哪里。 也就是说,许七安现在气机消耗过半,该回来了,不然,被努尔赫加率大军、高手缠住,就得被活活磨死。 四品,没看错的话,那小子四品了。 五品不可能挣脱绳索,气机不可能如此充沛,他与许七安交手过,对这位大奉传奇人物的实力有几分把握。 努尔赫加不管是一国之君的身份,亦或者双体系四品巅峰的修为,都有着一股三品之下舍我其谁的自负。此时对那位大奉的后起之秀,破天荒的升起妒意。 如日中天的声望,坚不可摧的金身,以及超绝的让人悚然的天赋。 此人不杀,十几二十年后,必将成为巫神教的心腹大患。或许,还真会让大奉再多一个魏渊。 努尔赫加眯着眼,审视着胸膛起伏的许七安,不禁森然一笑。 一人凿阵,你许七安有多少气机可以沸腾? 三品之下皆凡人,凡人就有极限。 等士卒磨平了这股意气,便是他的死期。 努尔赫加有丰富的沙场经验,在他看来,现在攻城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围杀许七安。 大奉守军士气如虹,舍生忘死,最大的因素就是姓许的始终屹立不倒。 杀了许七安,就等于打垮了大奉守军的信念和斗志,就如同阿里白的死,让冲锋营剩余的步卒仓皇逃窜,再无战意。 就如同昨日苏古都红熊战死,康国军队险些大乱。 努尔赫加深吸一口气,声如惊雷:“谁能斩下许七安头颅,赏黄金千两,食邑千户。斩下手足,赏金百两,食邑百户。” 食邑千户,便是封千户侯,在炎国,千户侯是仅次于万户侯的大爵位,子子孙孙,荣华富贵。 两国联军战意勃发,跃跃欲试,那位拄刀而立的武夫,此刻仿佛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咬下一口,就能子子孙孙荣华富贵。 就算抢不到脑袋,抢条胳膊也够了。 努尔赫加脸色严峻,大手一挥:“准!” 叫嚣的大军反而一窒,一时间估摸不准炎君的意思,到底是那支部队出战? 突然,骑兵营的统领暴喝一声:“随我冲锋!” 他一动,后方的骑兵立刻跟上,人潮在马背上起伏,气势汹汹。 陌刀军统领大急:“都愣着做什么,随老子冲。” 陌刀军的将士纷纷意会,随着自家统领冲出阵列。 下一刻,那些请求出战的部队倾巢而出,争先恐后,唯恐被抢走军功。 那些没有请求出战的部队,又气又急,像是媳妇给人抢了似的。 “足足两万人马,看你死不死。” 一名统领泄愤似的呸了一声,懊恼无比。大奉的那姓许匹夫注定死无全尸,怎么刚才就不够机灵,没请求出战,白白便宜了这些狗娘养的家伙。 城头,张开泰等将领神色狂变,居高临下俯瞰,只见黑压压的人潮宛如鼠群,宛如潮水,尘埃滚滚。 而在这千军万马前方,是一道血染的青衣。 这一幕,让城头的众将士头皮发麻。 咕噜........一名守卒喉结滚动,惶恐不安的说道: “许,许银锣能挡住吗?咱们,咱们下去救人吧。” “许银锣会撤回来的.......” “现在开城门,城下的敌军就会蜂拥而入,我们根本救不了人。” 一个士卒大声说:“可,可不能看着许银锣有危险不顾啊,他需要援兵,需要援兵........” 看起来,许银锣势不可挡的英姿彻底激怒了敌军,以致于他们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斩杀许银锣。 守卒们清晰的看见,冲锋而来的部队里,有冲阵无敌的骑兵;有一刀之下,人马俱碎的陌刀军;有人手持盾身穿重甲的破阵军 而这些精锐明显不擅攻城,所以,这是冲着许银锣去的。 就算是许银锣,面对这么多的精锐部队,也打不过吧.守卒们心里忐忑,再怎么崇拜许七安,此时也忍不住为他担忧,提心吊胆。 后方一群人为他担忧,反而是许七安本人,竟巍然不动,似乎在等待敌军的到来。 许七安上头了........包括张开泰在内,武夫们心里同时生起这个念头。 这并非个例,武夫体系和其他体系不同,随着修为的增强,心念也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瞻前顾后的人是成不了高品武夫的。 基于这个原因,沙场杀敌时,很容易热血沸腾,不管不顾,许多武夫就会杀着杀着,身陷敌营,回不了头。 张开泰心里陡然一沉,惶恐担忧的情绪在内心翻涌,顾不得维护许七安无敌的形象来鼓舞士气,看向众将领: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救许七安。” “指挥使大人,我们与你一同去。” 几位高级将领不同意他单独出战。 “你们得留在这里,咱们都下去了,虎视眈眈的努尔赫加必定出手。我去救许七安,我去,他是我打更人衙门的后辈,我要替魏公护着。” 这一次李妙真没有阻拦,眼波盈盈的望着许七安的背影。她的金丹告诉她,那人还有余力,足够撑到张开泰去救人。 敌军汹涌而来,宛如鼠群,双方距离不断拉近。 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冲锋在前的各部统领,面露狰狞。骑兵们甩动着绳索,陌刀军扬起了重型军刀,破阵营高举盾牌,加快冲锋。 没人看到,许七安的指缝间,紫色的粉末纷纷扬扬,随风飘散。 监正赠予他屏蔽气运的法器,被他亲手粉碎。 再无东西能挡他磅礴气运,也再无东西,能影响他摄取众生之力。 许七安缓缓收刀入鞘,坍塌了所有气机,收敛所有情绪。 以楚元缜教导的养剑意之法,调动众生之力,是他在佛门斗法中领悟的奥义。 核心就是借众生之意,养吾刀意。 身后的一万多名大奉士卒,凝聚出的无敌意气,此刻,尽数归于许七安体内。 真当我许七安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冲锋的骑兵失去了自己的下半身,与战马的头颅一起滚落。 持盾的步卒不受控制的扑倒,然后和自己兀自前奔的下半身撞在一起,双双跌倒。 号称一刀之下人马俱碎的陌刀军,自己先被一刀俱碎了。 两万精锐,在这一刀之下,直接折损了三分之一。 一刀斩下,天地间多了七千条战魂。 明明是数万人的战场,此刻,却陷入了死寂,短暂的没了声息。 几秒后,狂勒马缰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幸存的骑兵、陌刀军以及破阵步卒,同时停止了冲锋,然后,仓皇逃窜。 黄金千两也好,千户侯百户侯也罢,在这一刻如同梦幻泡影。 那一刀的威力,让他们吓破了胆,恐惧在心里炸开。 更远处,努尔赫加身后的敌军,一阵骚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打到现在,两国联军的士气坍塌已经不可避免,被一个大奉武夫,活活打散。 三品,三品?!他果然还有底牌努尔赫加瞳孔阵阵收缩,心脏剧烈跳动,有恐惧,有心痛,有燃烧一切的怒火。 这一刀斩的,是炎康两国要花数年,乃至十几年才能培养出的精锐。 别说康炎两国联军,就连城头的大奉士卒,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 没有欢呼,没有叫好,一个个像是失去言语功能,沉浸在极度的震撼里。 张开泰站在女墙间的缝隙里,保持着要跃下城墙的姿态,却在这一刻化作雕塑。 突然,张开泰如梦初醒,脸色大变,沉沉低吼一声:“快,救人!” 他记起来了,他记起许七安的绝招了。 李妙真浑身一震,终于有了害怕和恐惧,尖叫道:“去救人。” 他当即召唤巨鸟虚影,勾住双肩,腾空飞起。 炎君须发飘飘,于空中暴喝:“许七安,本君今日把你挫骨扬灰,祭奠阵亡的将士。”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那袭青衣的气息迅速衰弱,眼神黯淡无光。 此刻,炎君无比确信,对方底牌耗尽。 武者的危机预警没有反馈,卦象显示上上大吉。 而以他三品之下几乎无敌的修为,斩了这名大奉年轻银锣,十拿九稳。 磅礴的气机压力从天而降,炎君尚未抵达,可怕的气压已让许七安有些站立不稳。 许七安抬起头,望着裹挟着杀意和怒意的双体系四品巅峰高手,他笑了起来。 真以为我凿阵,只是单纯的拖延时间? 嗤最后一页纸张燃烧,一股清气将他包裹,许七安轻声道: 刹那间,枯木逢春,强大的气机从这具疲惫的身躯中诞生。 许七安收回刀,坍塌了所有气机,收敛了所有情绪,体内仿佛有一个漩涡。 炎君脸色大变,武者的危机预警给出回馈,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危险,每一根神经都在催促他逃命。 这时,炎君感觉自己被一道念力锁定了,死死的锁定。 我的卦术明明是上上大吉,为什么炼神境的危机预感会给出这样的回馈.炎君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两者产生了矛盾。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至少,在武夫身上从未有过。 巨鸟的虚影消散,佛门僧人的虚影无缝切换,炎君伸出双臂,双手掌心对准许七安。 许七安体表荡起淡金色的光辉,让两个法术宛如泥牛入海。 炎君的脸色“唰”的苍白,他知道为什么卦象显示上上大吉,因为许七安体内有道门金丹,一颗金丹破万法,卦术是算不了拥有金丹的目标的。 咒杀术、佛门戒律同样对金丹无效。 僧人虚影消散,巨鸟虚影无缝切换,勾着努尔赫加撤离。 再高一点,飞的再高一点,粗鄙的武夫无法长久腾空,飞上天就安全了. 许七安抬头,蔚蓝的天空中,极远处,一只苍鹰振翅腾空。 我会像雄鹰一样展翅翱翔,斩杀一切敌.我已退无可退。 这一刻,太平刀、天地一刀斩、心剑、狮子吼、养意,在此刻融为一炉。 一抹极致璀璨的刀华腾空,一闪而逝。 高空中,那抹消逝的刀光突然出现,将努尔赫加腰斩,残肢于两国联军眼中,无力坠落。 这一刀斩断的,是一位国君生死荣辱的甲子年华,是一位三品之下近乎无敌的强者,六十载的极致修为。 许七安周身血雾爆开,金身破碎,出现了一道几乎将他拦腰斩断得狰狞伤口。 此意,发于心,出于刀,只为玉碎,不为瓦全。 魏公,我已入四品,这一刀,我取名为玉碎。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许七安眺望东北方向,默然不语。 随后,他拄着刀站稳,睥睨敌军,狂笑道: “炎康两国的孬种,无一是男儿。有错?” 炎康两国大军溃散,仓皇逃窜,兵败如山倒。 张开泰终于赶到,探手接住了仰头栽倒的年轻人。 他咧了咧嘴,满嘴鲜血,不高兴的说:“怎么是你,李妙真呢,李妙真那臭娘们怎么不来接着我。” 张开泰死死捂住他的伤口,强笑道:“是将士们的欢呼声,他们在为你欢呼,又哭又叫的,嘿,老子还没看见过他们这副模样。” 许七安沉默了一下,“没给魏公丢人吧。” 原本在魏渊死后,强忍悲伤不曾哭泣的张开泰视线瞬间模糊,泣不成声。 PS:这章质量应该还行,这两天,两个大章,质量都不错,比较耗神,写的比较慢,大家见谅。🖋️“师兄有何难言之隐?”许恒远主动问道。九条不够真实的狐尾,宛如孔雀开屏,张扬在许七安身后,缓缓抚动。 这些狐尾来自万妖国公主,九尾天狐。 从一开始,院长赵守和武林盟老祖宗,只是许七安摆在明面上的牌。 他还有一张无人知晓的暗牌——万妖国公主。 许七安与万妖国公主并无联系,那位修为强大的狐狸精,在他的认识里,只是史书中出现过的一个名字。 但许七安知道,如果自己遇到大危机,熬不过的那种。 万妖国公主绝对是力保他的存在之一。 理由很简单,当初可是万妖国的暗子,把神殊偷偷送到他住所的。 很明显,若是没有这位九尾天狐的授意,暗子敢这么做? 万妖国余孽的目的是借他体内的气运温养神殊断臂,他和神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九尾天狐或许不在乎他的死活,但绝对不可能坐视神殊被封印,被佛国重新掌控。。不然,万妖国辛苦谋划的桑泊案,是为什么? 当然,这些只能说明大家利益相同,如果只是这样,许七安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一个从未出现,也从未联络过的妖女身上。 他之所以笃定万妖公主会出手,把她视作自己的底牌,是因为两件事。 并非许七安看不起这位管鲍之交,但以浮香的身份地位,真的能了解到监正大弟子当年的往事? 那她为什么会在留给自己的信里,写下暗示性如此明显的故事? 答案很简单,这是万妖国公主的暗示,一方面暗示他真正的敌人是谁;另一方面委婉的表达出自己会出手的意图。 就如只是这样,许七安依旧不会把她视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 真正的原因是,当日在司天监苏醒,去云鹿书院见赵守之前,监正给过他一枚乳白色的丹药。 那枚丹药吞入腹中之时,许七安隐约间听见柔媚动人的轻笑声,转瞬即逝。 许七安并不知道监正和九尾天狐是怎么勾搭上的,但这些不重要,聪明人之间? 要学会心照不宣。 终于出来了察觉到尾椎骨异常的许七安? 如释重负。 他之所以骂九尾天狐是臭婆娘,是因为体会到了对方恶劣的性格。 她明明可以更早的出手? 非要卡在这关键时刻? 许七安差点就吓尿了,以为自己这张保命底牌不起作用。 那样的话? 只能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出生在富贵人家? 生父是个当人子的? 最好还有一个会“嘤嘤嘤”的大长腿36d姐姐。 它们刚一出现,白衣术士就仿佛中了定身术,出现短暂的僵凝。 趁着这个间隙,九条狐尾如同一根根触手? 一部分缠住无形无质的庞大气运? 阻止白衣术士将它们拔除。 它们没有散发出可怕的气机波动,也没有造成壮观的异象,但白衣术士竟下意识的后退了小半步,似是极为忌惮。 他冷哼一声,对于九尾天狐的出现? 既惊讶,又不惊讶。 不惊讶? 是因为知道九尾天狐和神殊之间千丝万缕的渊源,对方出手阻扰? 意料之中。 惊讶的是,他没料到九尾天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手奇袭。 要知道? 在精通望气术的巅峰术士面前? 大部分的隐藏手段都将无所遁形? 世上能瞒过二品术士眼睛的藏匿手段,屈指可数。 而这些手段,白衣术士知道的一清二楚,九尾天狐施展的是他从未见过的隐匿手段。 白衣术士慌而不乱,抬脚一跺,剩余的法阵同时爆发出刺目的清光,在他身上罩起防护屏障。 六条狐尾拍打在屏障上,打的清光剧烈震荡,打的气机层层叠爆,打的白衣术士连连后退,凶狂不可一世。 另外三条狐尾,缠住那股庞大的气运,落回许七安体内。 呼许七安松了口气,狐狸精真棒! 见状,武林盟老祖宗和院长赵守抓住机会,虚空中窜出越来越多的刀意,三品巅峰,接近二品的刀意,配合儒圣刻刀,磨灭阵法,像是凿穿千军万马,凿穿一座座小阵,直取敌将首级。 白衣术士面对三人夹击,丝毫不慌张,见暂时无法取出气运,他便果断放弃许七安。 香囊自动打开,一件件法器宛如被赋予了生命,自动飞出,不是床弩火炮这些物理攻击法器,而是用途更诡异的法器。 它们有的是铜镜,有的是尖牙,有的是青铜小印,有的是玲珑宝塔 它们的作用是封神、穿刺气机、禁锢、炼化 众多法器缭绕在周遭,许七安肉身无恙,但元神嗡的一震,像是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短暂的失去意识。 一条条触须般张牙舞爪的狐尾,在法器的影响下,仿佛失去了活性,失去了目标,有些茫然的蠕动。 白衣术士探出手,虚按在许七安头顶,重新拔出那股庞大的,已经被他炼化的气运。 白衣术士的绝世大阵,在当代大儒和半步二品武夫的合力猛攻之下,磨灭大半,再无力抗衡儒家的言出法随。 亚圣儒冠和儒圣刻刀也自我封印,收敛了光华。读书人是讲道理的,读书人不是流氓。言出法随的力量,对己方同样有效。 赵守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如纸,这是吹牛皮大法的反噬。 正常情况下,面对同境界的敌人,言出法随的力量如果直接施加影响,那么只能施展三次。 再多,浩然正气便无法抵御法术的反噬。 但如果言出法随的力量是用来辅助,或给自己刷buff,那么则没有次数限制。 “此地禁止传送”、“不得使用法器”都属于直接施加在敌人身上的力量,以赵守三品巅峰的实力,哪怕有儒圣刻刀和儒冠的辅助,对付高自己一个品级的术士,三次已经是极限。 失去了法器的压制,九条狐尾瞬间暴躁起来,冲天乱舞,甩打。 白衣术士再次被打退,近身战斗是术士的弱项。 虚幻的狐尾缠着气运,又落回了许七安体内。 他嘲讽的是赵守,亚圣儒冠和儒圣刻刀自我封印,三次言出法随结束,接下来的战斗里,这位大儒能发挥的战力已经微乎其微。 至于武林盟的老祖宗,粗鄙的武夫攻击虽强,但他有的是办法周旋,再者,那位老匹夫自身状态不佳,无法亲自出面杀敌。 对于术士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可以利用的破绽。 白衣术士单手捏诀,沉声道:“起!” 石盘“轰隆隆”震动,浮空而起,石盘表面,那座被凿穿了三分之二的绝世大阵,开始收缩,自我修复,形容一座简化版的“绝世大阵”。 虽不及方才那座阵法强大,但就如同精疲力竭的武夫回了一口气,相比残破状态,它的气息更加强大,更加圆满,那些已经失去的能力,比如传送,比如禁锢,此刻统统修复。 对于高品术士来说,修复残缺阵法是最基本的能力,就如同和尚坐禅,道士神游,体系内的基本功。 然而,就在这时,白衣术士看见赵守冷静的伸出手,掌心朝着自己,沉声道: 话音落下,浮空的石盘迅速皲裂,一座座阵法熄灭,失去神力,仅是这一句,这座小型绝世大阵,又被削弱的五成。 白衣术士难以再操纵石盘浮空,与它,还有其上的许七安一同坠落。 与此同时,一道无匹的刀意从白衣术士身后,狠狠斩在他后背。 白衣术士闷哼一声,后背血肉裂开,沁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自他出现以来,终于,终于受伤,并且由于这是武夫的刀意,杀伐之力比同阶其他体系要更强更可怕。 白衣术士踉跄后退,与许七安拉开距离,此时的他,已不敢再直面九尾狐的尾巴。 一道道刀意从虚空浮现,武林盟老匹夫不讲武德,准备痛打落水狗。 见状,赵守拽住许二郎的肩膀,阻止了他扑上去查看侄儿情况,并带着他迅速远离。 “准确的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之前,他施展的破阵手段,其实不是言出法随,而是白嫖的魏渊的合道之意,之所以念出口,并让刻刀和儒冠辅助,伪装出言出法随的力量。 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而今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手。 赵守心里叹息一声,想起了魏渊出征前,曾独自一人拜访清云山。 那一次,魏渊见到了亚圣殿里的石碑;那一次,魏渊留下了自己的部分血丹;也是那一次,魏渊配合他,让他记录了“破阵”之意。 当时魏渊并没有完全洞悉白衣术士的谋划,甚至不知道许大郎这号人物的存在,两者之间因果太小,魏渊无法洞悉一个被天机术屏蔽的,与自身关系不大的人物。 但他复盘了许七安的种种遭遇,以谋士的直觉,料到许七安将来会有大麻烦。 “希望能对他有用,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他,雏鹰总有展翅高飞的时候。” 赵守耳边,仿佛响起了当时魏渊说的话。 为了这小子,魏渊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远处,白衣术士一边从香囊里取出疗伤丹药,一边从容迈步,在层层叠叠的刀意中穿梭,远离了“刀山”的包围。 武林盟老祖宗斩出的刀意,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目标。 白衣术士许大郎,屏蔽了自己,让武林盟老祖宗短暂的忘记他。 服下丹药,他感受着药力在体内扩散,拔除四处乱窜的刀意,笑着对许七安说道: “神殊和万妖国的关系,我已经明了。虽然万妖公主的出手方式让我意外,但对于她这个敌人,我是有防备的。 “儿子终究是儿子,想和老子斗,差远了。” 屏蔽天机后,当事人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否则此术会自动失效。 这个“外人”,分别是敌人、数量众人的旁观者,以及自己三个以上的亲人或因果极深的人。 在场的人,要么和他因果关系极深,要么是敌人。 因此屏蔽天机之术,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并且不能重复使用。 虚空中,一道道刀意再次浮现,杀向白衣术士。 真正意义上的失色,所有的色彩在这一刻褪去,化作黑白,包括许七安、赵守等人,也包括白衣术士。 这片失去色彩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拥有自己的颜色。 一个穿白色袈裟,青丝如瀑的女子菩萨。 赵守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说出了这句话。 佛门九大法相之一,九大菩萨果位之一。 “我,日,你,妈,的,许,大,郎”许七安脑子里,缓缓闪过一句国骂。 他感觉身体和思维都陷入了泥潭,一个念头要转很久才能浮现,身子一动不能动。 佛门出手了佛门果然出手了,白衣术士借来封魔钉,那肯定已经把神殊的存在告诉了佛门,以佛门和神殊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出手 许七安脑子缓慢的闪过这些想法。 然后,他听见虚空里传来苍老的,缓慢的,用剑州方言骂出来的脏话。 院长赵守,现在肯定也气的在心里骂娘吧许七安心里刚这么想,就听见赵守的气愤的,缓慢的声音: 什么意思啊!许七安一时没听懂。 “你并没有骗我,神殊果然在他体内,很好,这非常好。” 女子菩萨声音悦耳动听,但不夹杂感情,没有起伏波动: “你拿回属于你的气运,我则带走神殊,但许七安这个人不能死。他与我佛门因果极深,是解决如今大小乘佛法冲突的关键人物。” 白衣术士恢复了色彩,也恢复了流畅说话的能力,道:“气运取出后,他便会死。” “所以你现在不能取气运,随我去一趟佛门,待我替他重塑一个佛身,你再取走气运。” 咦,听起来我的结局还不算太惨嘛许七安缓慢的转动念头。 女子菩萨银铃般的嗓音说道:“重塑佛身后,他将四大皆空,了却凡尘,不会报复你。” 许七安大惊,危机感再次涌来,听的出来,成为佛门佛子,结局不会比死好到哪里。 女子菩萨扭头,看向许七安,屈指弹出一道佛光,淡金色的佛光穿梭在黑白世界中,射入许七安体内。 虚幻的狐尾嗤嗤冒着青烟,像是遇到阳光的白雪。 虚空中,传来女子柔媚的嗓音,似是不屑。 “监正,大鱼上钩了,还等什么。”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在远处的天空中凸显出来。 他凝立在高空中,宛如主宰此方世界的神灵。 监正语气平静,声音却如滚滚惊雷,沉声道:“未经允许,入我大奉地界,当斩!” 这一刻,他仿佛与冥冥中的规则建立联系,得到规则认可。 监正探出手,从虚空中抓出一块青铜盘,此盘背面铭刻日月山川,正面刻着天干地支,它甫一出现,整个世界随之沸腾。 女子菩萨轻轻皱眉,白色袈裟瞬间被鲜血染红。 女子菩萨有监正对付,但白衣术士仍旧有能力阻拦他们,最多就是回到了之前的局势。 他直面不能再战的赵守、状态不佳的武林盟老匹夫,以及遭受过佛光洗礼的九尾狐。 而此刻,监正的出手,天机盘的出现,强行打破了赵守定下来的规则,法器可以使用了,阵法和可以施展。 白衣术士脚下阵纹闪烁,身形闪烁间,逼近许七安。 失去无色界的束缚,许七安恢复了自由活动的能力,他望向白衣术士,道: “你想尝尝气运反噬的滋味吗?” 白衣术士一愣,继而脸色大变,他脚下阵法扩散,一道又一道,将许七安笼罩。 他驱使法器,封神、禁锢、炼化等效果叠加。 一股脑儿,全数倾轧在许七安身上。 但许七安比他更快,他从嘴里吐出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张,夹在指尖,用力捅入自己的腹部,捅出一个鲜血淋漓,前后透亮的大洞。 许七安生机迅速衰弱,濒临死亡。 咒杀术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获得目标的鲜血、毛发,乃至贴身衣服、物品,以此为媒介,发动咒杀。 到了三品境界,能够不需要任何媒介的隔空咒杀,但效果大打折扣。 另一种形式,是以自身血肉为代价,对目标发起咒杀。 前提是不久前,敌人对你造成过足够的伤害。 白衣术士鲜血狂喷,口鼻溢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瞬间重创。 他淡然的脸庞,终于有了惊怒之色。 许七安嘶哑的笑道:“本来这一招是用来杀你的,我一直忍着没用,打算在关键时刻出手。没想到你和佛门的菩萨有勾结,可惜了。 “我召唤来九尾天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她能让我恢复行动能力,这样我才能施展咒杀术。” 在此之前,他身体被白衣术士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尝尝大气运之人得咒杀术,尝尝气运反噬吧,你这不当人子的狗东西。” 白衣术士脚下涌起阵纹,带着他接连传送,逃之夭夭,不给九尾天狐扑杀的机会。 他走的毫无留恋,似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s:今天事情比较多,我下午四点才有时间码字,明天还得去医院做核酸测试。因为19号要参加一个作者聚会,要在外地待很多天,为此,明天还有许多东西都要准备。说实话,连载期间,我是很讨厌很讨厌这些活动的。 万妖国公主没有追击,九条尾巴裹住许七安,落在赵守面前。 九条尾巴展开,在许七安身后轻柔的舞动,然后,九条狐狸尾巴,依次消散。 许七安在虚弱状态中,强撑着问道。 尾巴抚动,传来柔媚勾人的女声,嗤笑道: “小命快不保了,还惦记着女人,真是个多情种。” 果然是个性格不太好的妖女,欠缺调教许七安听懂了对方的嘲讽,皱了皱眉,眼见对方的狐狸尾巴一根根散去,追问道: “别人真心待我,我自真心待人。” “我把她许配给雄性族人了。。” 汝彼母之寻亡呼?许七安瞬间瞪大眼睛! 万妖国公主接下来的话,让许七安平息了怒火,她说道: “浮香已经回到我的身边,教坊司花魁的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次普通不过的任务,也是她生命旅途中带某一段。” 许七安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回复: 尽管知道浮香是妖族暗子,死亡只是借机脱身,但听到她如今安好,许七安依旧松了口气,这条鱼暂时就让她回归大海了。 万妖国公主在最后一条狐狸尾巴消散前,笑吟吟道: “对了,浮香的肉身是当年我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一具尸体,刚死不久,肉身还能用,便用回魂大法,将浮香魂魄植入其中。 “那具身体虽与活人无异,但终究是尸体,用了几年,便无法控制的衰败、腐烂,浮香无奈之下,只能假死脱身。” 许七安的表情骤然凝固,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许二叔在旁等的焦虑,见狐尾散去,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查看侄儿伤势。 许平志一张老脸遍布着悲伤、愤怒、担忧和后怕,他仅仅握住侄儿的手,害怕一松开,侄儿就没了。 “怎么伤口还没愈合,三品不是号称不死之躯?” 因为侄儿的伤势并没有好转,两次玉碎的伤口还在,九根封魔钉刺入他的血肉,腹部的伤口不停的流出浓稠的,猩红的血。 加之七窍流血,模样可怕,他看起来随时都会因伤势过重死去。 赵守叹息一声,强忍着头疼欲裂的痛楚,沉声宣布:“止血。” 那些狰狞可怕的伤口,慢慢停止往外渗血,但依旧没有痊愈。 在赵守看来,许七安此时没死,恰是武夫生命力强大的体现。 他在与贞德的死斗中消耗巨大,受伤不轻,尤其是那两道玉石俱焚的伤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是可怕。 而后被嵌入封魔钉,锁住了气机和气血,让他空有三品武夫的修为,却难以发挥分毫。 最后,他用儒家记录的咒杀术,自残为代价,让白衣术士许平峰遭受气运反噬。 重重伤势叠加,还能保住性命,不正是武夫生命力强大的体先嘛。 “先回京城吧,眼下能救他的只有监正。” 赵守看了眼远处的大战,以他的三品修为,也无法窥见一品菩萨和一品天命的交手,因为那里被层层阵法笼罩。 监正在断女子菩萨的后路,他要斩菩萨。 许平志把侄儿抱起,神色郁郁的颔首。 他已经想起来了,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想起了当年风头无两,天纵奇才的大哥。 想起了许家曾经飞黄腾达的场景。 只是那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了,京城年年有高官巨富倒台、抄家,在屏蔽天机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记得二十年前辉煌一时的许家。 太子坐在属于皇帝的大案后,心情五味杂陈,有感慨,有唏嘘,有兴奋,有激动,有忐忑.正如普通人面对人生中仅此一次的嫁娶。 太子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登基,就看今晚。 此时,诸公们还在偏殿候着,喝着热茶,吃着糕点,等待着议事。 皇帝被斩,群龙无首,太子自然而然站出来主持大局,这是理所应当之事,也是太子存在的意义。 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储君。 储君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凸显出来,若是大奉没有太子,这会儿,估计得乱。 经过白日的安抚,京城各阶层大体还算平静,闹的最凶的是平头老百姓,他们群聚皇城门口、各处衙门,吵囔着要见许银锣。 市井百姓怀疑许银锣被朝廷暗中捉拿,甚至击杀。 王首辅让太子调动禁军入城镇压,同时命令京官出面安抚,双管齐下,才止住了可能发生的暴动。 老太监跨过门槛,站在下方,低声道。 王首辅穿着绯袍,戴着官帽,步伐稳健的踏入御书房。 相比于群臣的惶惶不安,王首辅脸色平静,精气神极好,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扫沉疴。 “首辅大人,值此时刻,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王首辅将是他登基的重要助力,也是他将来能依仗的人物,只需与王首辅达成“结盟”,他便能在短时间内压住各党,坐稳龙椅。 而这并不难,因为王党里,有许多太子党成员。 王首辅自身不站队,那是因为以前有父皇压着,首辅自然不能站队。 但其实,王首辅本身是太子党,至少偏向自己,不然不会坐视王党成员暗中投靠他。 王首辅道:“殿下要做三件事:一,稳民心。二,稳军心。三,稳朝堂。” 太子身子微微前倾,微笑道:“首辅大人认为,当如何稳住这三者?” 王首辅似是早已打好腹稿,有条不紊,徐徐道来: “殿下,许七安斩先帝于京城外,人尽皆知,此事无法隐瞒,强行掩盖,只会让民间怒火沸腾,再不信任朝廷。” 现在,京城众人又想起了许七安,想起了他才是斩杀皇帝的高人。 太子叹息一声,这和他想的一样。 “将先帝的所作所为,告知于众,公布天下,断大军粮草,坑害贤臣,以致八万将士命丧巫神教之手。其后,太子你得以人子名义,痛斥先帝,不准先帝的牌位置于太庙,尸骨不得入皇陵。 “随后,嘉奖许七安,官复原职,封爵,昭告天下。如此,民心和军心可定。先帝的所作所为,固然会让朝堂和皇室颜面大损,威望降低,但太子的行为,会让天下百姓和有识之士叫好,他们会期待王朝在新君手中,开创出新气象。” 太子大惊失色,心说你这是要我不当人子啊。 先帝再怎样倒行逆施,父子永远是父子,别人能骂先帝,他这个儿子却不能这样做。 哪怕占了道理,也会落一个不当人子的骂名。 这个骂名或许不会在短期内出现,但史书上必然记载。 历朝历代,儿子即使逼宫篡位,也得把老子好好的供着,囚于宫中。 鞭老子的尸,纵观古今,找不出一例,因为太犯忌讳,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 “太子想迅速积累声望,赢得百姓的爱戴,给予百姓对新朝的信心,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有殿下这样的明君登基,再有许七安封爵,坐镇朝堂,大局可定。” “那便假称陛下被巫神教以妖术控制,才做出这些倒行逆施之事,许银锣出手阻止了巫神教的阴谋。 “大奉和巫神教的战役刚刚结束,百姓们正因为八万将士死在东北而愤怒,不会有人怀疑,正好借此转移矛盾,让百姓的怒火转移到巫神教头上。 “但对于许七安的作为,依旧要褒奖,这样有利于挽回朝廷的形象。今日百姓群聚各处衙门、皇城门,就是正好的证明。” “最后是稳住朝堂,诸公担忧的,无非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殿下多加拉拢便是。” 拉拢并非口头承诺,得给出实际的利益,因此,拉拢一批人,就必须要打压另一批人。 “御史台右都御史袁雄和兵部侍郎秦元道,勾结巫神教,控制陛下,企图颠覆大奉,罪不可赦。当诛九族。其余同党,一律抄家。 “但太子初登大宝,需大赦天下,袁雄和秦元道斩首示众,没收家产,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族人可免罪。 “一众同党,视情节轻重,处以抄家、革职和斩首,家人可免除连坐。” 处置的时间,处置的方式,都给出来了。 太子思忖许久,缓缓点头:“善!” 说着,扭头吩咐老太监:“通知诸公,入殿议事。” 因为他的突然离去,婶婶和女儿们又返回了书院等他。 美艳丰腴的婶婶迎上来,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 “我,我以前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比如,当年婶婶的父亲,那位老秀才之所以把她嫁给许平志,不是因为她心性单纯,不擅宅斗。 而是因为许家当年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许平志的兄长身居高位,手握权柄。 老秀才仗着女儿美若天仙,不似人间俗物,这才将女儿嫁给许家二郎,也就是许平志。 但是这些事,婶婶发现自己这些年,竟然忘记了....... 另外,许平志的大哥,哪里是什么山海关战役里的老卒,明明是朝堂诸公之一,权柄煊赫的大人物。 许二叔看了妻子一眼,骨子里透着疲惫,轻声道: “忘记就忘记吧,忘记更好,有些东西,想起来只会伤人,有些人,想起来只会伤心。” 婶婶张了张嘴,美艳精致的脸蛋一片茫然,欲言又止。 许玲月从屋子里跑出来,二八少年垫着脚尖,不停的往后看,急切道: “我大哥呢,我大哥呢........” 许平志安慰了女儿一句,接着说道:“我想,我们大概不需要离京了。” 楚元缜丽娜李妙真恒远大师,四人围坐在方桌边,默默喝着茶水。 他们已经知道了许七安后来的遭遇,知道了许平峰的存在,以及他把儿子当做容器,如今打算杀子取气运的事。 许七安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走到这一步,其实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贞德帝已经杀死,父子二人摊牌,一切都已浮出水面。 当然,许七安不会大肆宣传此事,但告之最亲密的伙伴完全没有问题。 “真难以置信啊,原来他的身世如此离奇,如此忐忑。”楚元缜喃喃道。 恒远大师苦大仇深的表情:“父杀子,人间惨剧,许大人的身世令人唏嘘。” 李妙真脸色阴沉,握着茶杯,一句话也不说。 她既同情又怜惜,同时夹杂着泼天的怒火。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许平峰,老娘迟早刺死他!” “我们南疆有一个部落也是这样,儿子成年之后,如果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挑战父亲。胜出,就能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生母。输了,就得死。 “而父亲如果觉得哪个儿子对自己威胁大,也可以发起挑战,堂堂正正杀死儿子,保障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楚元缜三个人都没搭理她,南疆很多部落都处于茹毛饮血的蒙昧之中,什么古怪的风俗都有。 许七安的身世,让他们分外同情,并升起同仇敌忾之意。 都不理我........丽娜鼓了鼓腮,有些不高兴,正要说话,忽然捂住肚子,眉头拧在一起: “好,好疼,好疼呀........ 观星楼的八卦台上,传来阵阵咳嗽声。 寒风呼啸,许七安裹着毯子,坐在案边,手里捧着一碗药汤。 钟璃蹲在小炉前,替他熬药,褚采薇专心致志的给他缝合伤口,涂抹止痛的药膏。 宋卿听说至交好友重伤垂死,也表示要来帮忙。 大可不必........许七安把他赶走。 服下监正的丹药,喝了几碗药汤,再有褚采薇给他强行缝合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许七安终于回过一口气,尽管病恹恹的,但伤势确实在好转。 要换成是玉阳关时期的他,恐怕根本坚持不到监正返回,就已经撒手西去。 不过,封魔钉还在他体内,没有拔出来。 钉子不拔出来,他的修为便连同神殊一起被封印。 “那位叫“琉璃”的女子菩萨死了?” 许七安看向那袭后脑勺对人的白衣。 监正微微摇头:“杀一品哪有这么简单,重创了她而已,至少两年里,她走不出西域了。” 许七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呵呵道:“这位菩萨,似乎比萨伦阿古要弱一些。” 他嗅到了褚采薇身上淡淡的处子幽香,还有浓浓的肉包子味。 “能成一品的,就不会弱,各有所长。一品之间的争斗,胜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大奉境内,能胜我的只有超品。不过,大奉国力衰弱至今,来两个一品就能止住我了。” 监正顿了顿,继续道:“和萨伦阿古纠缠这么就,纯粹是不想祸及京城百姓。再就是,你和你爹得事,我不方便插手。” 你徒弟特么要背刺你,你还不方便? 不等许七安开口问,监正就给出了解释: “天命不能泄露天机,只能委婉的暗中布局,成败天定。” 监正的意思是,他利用天命的手段,洞悉了许平峰的谋划,这相当于洞悉了天机,所以不能强行干预、或泄露天机而他出手打退女子菩萨,与泄露天机并无关系,纯粹是击溃外敌.许七安露出恍然之色。 他旋即问道:“您早知道那位女子菩萨会来?” 监正抓起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满足的吐了一口气: “琉璃菩萨,拥有两大菩萨果位,五色琉璃法相和行者法相,后者能朝游西域暮靖山。” 监正笑了笑,道:“接下来,我要与你说两件事,这非常重要。” 许七安正襟危坐,脸色严肃的倾听。🔊四周爆发出哗然声,大部分群众都是看个热闹,越是花里胡哨,在他们眼里就越厉害。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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